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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文题目：电商平台与制造业企业创新——兼论数字经济和实体经济深度融合的创新驱动路径
作者：吕越、陈泳昌、张昊天、诸竹君（通讯作者）
期刊名称：经济研究
发表时间：2023.8.25
摘要：本文构建了可用于研究参与电商平台如何影响企业创新的理论模型，并在此基础上匹配了2002—2019年1688电商平台与中国专利数据库中高度细化的微观企业数据，实证检验了参与电商平台对制造业企业创新的影响效应和内在机制。本文主要的研究发现是：（1）参与电商平台将显著提升制造业企业的创新水平，该结果在经过倾向得分匹配、基于工具变量的内生性处理等一系列稳健性检验后依然显著成立。（2）影响机制分析表明：参与电商平台主要通过扩大市场规模和促进知识溢出两个渠道推动制造业企业创新。（3）基于创新网络的拓展性分析发现，参与电商平台还将显著提升制造业企业在创新网络中的专利中心度以及明星专利数。因此，本文研究为探索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深度融合的创新驱动路径提供了有益支撑。
关键词：数字经济；电商平台；企业创新；知识溢出；创新网络
研究背景
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促进数字经济和实体经济深度融合”，为数字经济如何推动高质量发展指明了方向。电商平台是助力数字经济和实体经济加速融合的重要载体之一。2022年，中国电子商务交易总额达到43.83万亿元，约占GDP总量的36.22%，这表明包括电子商务在内的数字经济日渐成为驱动中国经济增长的新引擎。长期以来，创新是引领经济发展的第一动力。数字经济或将通过加快企业的组织架构升级，促进创新主体间的知识共享与合作等多方面提升企业的创新水平（洪银兴和任保平，2023）。尽管我国的创新能力在近年来得到较大提升，但在自主研发方面尤其是基础研究领域与国际领先水平依然存在差距，加之美国等发达国家不断对华实施科技脱钩、“去中国化”等打压战略，加剧了我国在部分关键技术与核心环节的“卡脖子”技术短板问题。因此，寻求企业创新能力提升的长效机制成为当前我国高质量发展面临的关键议题。本文将在数字经济高速发展的背景下，深入考察电商平台对制造业企业创新的影响效应和内在机制，从而为加快数字经济和实体经济深度融合，助力实现高质量发展提供有益的路径支持。
研究创新
综合梳理现有文献发现，鲜有研究聚焦电子商务与企业创新问题，特别是将市场规模和技术溢出等渠道纳入分析框架的分析更为匮乏，这是本文主要探讨的内容。
与本文研究直接相关的一支文献初步探讨了数字经济发展对创新的影响。首先，数字金融能有效解决企业的“融资难、融资贵”问题，加快企业创新（唐松等，2020）。其次，数字化转型会显著促进企业融入全球创新网络，并带来创新绩效的提升（李雪松等，2022）。此外，也有研究从数据作为生产要素的视角，发现在数字经济环境下，企业的突破性创新动力不足，数据要素“陷阱”逐渐形成，为此，需要通过逐步搭建“数据—创新”的联合协作平台等做出优化（徐翔等，2023）。少量研究也开始分析数字平台对企业创新的影响。Yan et al.（2021）发现在线社区为企业和消费者交流建立了一个线上平台，将实现更加广泛的知识溢出，从而加速企业创新。欧阳耀福（2023）通过构建互联网平台、生产企业和消费者的三方博弈模型，发现收取会员费的互联网平台有助于企业创新。但遗憾的是，现有文献尚未直接利用电商平台的企业参与数据，从理论和实证两个层面深入考察其对企业创新水平的影响。
因此，本文试图从两个方面提供边际贡献：第一，研究视角和理论机制方面。我们在Liu et al.（2021）的理论框架基础上，构建了研究参与电商平台如何影响制造业企业创新的理论模型，并从扩大市场规模和促进知识溢出两个渠道，深入考察了制造业企业参与电商平台影响创新的内在机制。第二，研究数据及指标构建方面。本文爬取了2002—2019年专利库中所有发明专利在Google Patent网页下的引用和被引用关系信息，以及主要面向国内市场最大的B2B电商平台1688数据，在进一步结合中国工业企业数据库（以下简称工企库）的基础上，形成了研究电商平台如何影响企业创新的微观数据集。此外，我们还从技术路径的影响力和开创性维度，创新性地运用专利引用网络分析法构建了企业创新的测度指标，从而更好地识别专利技术传播的网络关联关系，得以形成更加全面描绘企业创新水平的测度指标。
结论与建议
本文构建了可用以研究参与电商平台如何影响制造业企业创新的理论模型，并通过匹配2002—2019年间1688电商平台和专利库的合并数据，实证研究了参与电商平台对制造业企业创新的影响。文章的主要结论如下：第一，参与电商平台将显著促进制造业企业创新。第二，从影响机制来看，一方面，参与电商平台有助于克服线下交易的地理和空间障碍，通过搭建线上交易市场来显著扩大企业的市场规模，为研发创新提供充足的资金保障，进而促进制造业企业创新；另一方面，参与平台会显著提升企业对学习对象的搜寻匹配效率，借助各类竞品分析及评论分析工具等帮助企业广泛深入的对比和学习，通过加速知识溢出来提升制造业企业的创新水平。第三，基于创新网络的拓展性分析发现，参与电商平台还将显著提升制造业企业在创新网络中的专利中心度以及明星专利数。
结合研究结论，本文从创新视角给出如下政策建议。
第一，支持制造业企业充分利用电商平台实现创新水平的显著增长。首先，充分把握以电商平台为代表的新一轮数字技术红利和机遇，积极参与电商平台。其次，不断加强助力企业开展物联网及人工智能等数字技术的开发布局，通过丰富平台提供的各类数字化工具来更好的支持企业开展数据分析和知识吸收，持续提升平台参与企业的创新水平。此外，积极向业内制造业企业推广电商平台具备的各类数字技术，增强企业对电商平台的了解和应用。同时，传播参与电商平台带来的市场价值和创新效益，提升企业参与平台的动力和预期，帮助企业通过扩大市场规模来实现更高水平的创新。最后，为各类电商平台经济的健康发展建立稳固优良的营商环境，并通过各类经济手段为制造业企业参与电商平台提供便利和支持，从而提升企业创新水平。
第二，以扩大规模和知识溢出双重路径加快平台企业创新。一方面，从扩大市场规模来看，建议制造业企业通过参与电商平台跨越交易面临的地域和空间限制，利用平台内嵌的数字算法和商品的虚拟展示空间，有效提升自身的市场规模，为进一步的研发创新提供充足的资金支持和创新回报，实现创新水平的不断提升。另一方面，从促进知识溢出来看，鼓励制造业企业积极探索电商平台提供的用户分析、竞品分析等各类数字工具，为其开展创新活动提供更多的灵感来源和信息支撑，从而有效提高企业的创新水平。
第三，通过深化企业在创新网络中的关联关系来助力平台企业实现更高质量的创新。一方面，充分发挥电商平台为制造业企业创新带来的联通效应，支持企业通过参与平台来链接更多的市场主体，在复杂的交易网络中不断汲取市场资源和技术知识。另一方面，通过参与平台畅通支持制造业企业创新的转化机制，鼓励平台企业不断丰富数据分析、信息响应及其他专业化的营销、代运营等平台技术，进一步增强数据、知识和信息在企业间形成的创新网络中的传递和溢出，以更加广泛的知识吸收来推动制造业企业在创新网络中的中心度，实现更高水平的创新增长。
